第七十四章 很简单的事
    “是谁？”李浩然和王凯同时出声问道。他们刚把刑宗胜好言相劝，安抚之后，刘宇西就一头撞了进来。
    “华少冲。”刘宇西再次重复。
    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。李浩然有些茫然，但王凯却是一脚跳了起来。
    “不可能，绝不可能。”王凯连声反驳。
    李浩然更惊讶于王凯的强烈反应。只是一个嫌疑人而已，何必这么大的反应？稍一回想，他好像想了起来。华少冲，好像是刘宇西男朋友。他望向刘宇西，刘宇西点头表示确认。
    “我已经再三确认过，那个在中河桥上的人，正是华少冲。”刘宇西打开电脑，将电脑推到王凯的前面。
    王凯仔细辨认。
    “虽然他戴着墨镜和帽子，但他的身材、脸型比对完全符合。最重要的一点，他的右手。他的右手有一条伤疤，是当年训练时留下的。我记得很清楚。”
    “可就算是他出现在中河桥上，也未必代表他就是处理手机的那个人？”王凯问道。
    “是的，当时我也是这么想。但你看他的动作……”刘宇西点击播放键。
    视频里的华少冲很明显有一个扔的动作，而且手里拿的正是手机。
    “这样的证据，说明不了什么。”王凯说道，“或许人家正是把自己不要的手机扔到河里。”
    但刘宇西的解释好像更令人信服。刘宇西说道：“这个其实很简单，找到手机，就可以验证他是不是嫌疑人。不过，在找到手机之前，他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，因为他出现在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，做了一个不该做的动作。”
    王凯沉默。
    刘宇西接着问道：“听说汤歌手里有一份排查有射击经验的人员名单？”
    李浩然侧耳倾听。这个话题相当令人关注。法令酒吧案，就是一个具备相当狙击经验的人所为。在国内，有这样的经验，这样背景的人绝不会太多。他问过王凯有没有排查过这样的人员，但王凯避重就轻略过。他以为王凯不愿透露名单的原因就在于不想让他查案，但现在他们就在同一条船上，系着同一根绳子。
    王凯看了一眼身边的汤歌，叹了一口气，“你说吧。”
    汤歌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在法令酒吧案之后，我们的确排查过一份名单，而没有在场证明的人，只有四个人。这四个人，都具有射击背景，都具有远距离射杀目标的能力。只不过这名单涉及到一些机密，所以不太方便公开。”
    “那么，我只想知道的，这四人究竟是？”
    “陆初，龚青仁，华少冲，韩国庆。”
    “有了这份名单，为什么不说？”李浩然问道。
    汤歌看向王凯。王凯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。
    “我觉得这个名单不可信。”王凯解释：“我跟你提过的陆初，在你招他为调查组专家时，你说他可靠，可以信任。”
    李浩然当然清楚，陆初是他招进的调查组，这个王凯没说错。而且，他相信陆初绝对有能力远距离射杀肖小红，虽然在法令酒吧案中，陆初没有不在场的证明，但接下来的几起案件，陆初却是跟他们在一起。也就是说，如果假定几起案件为连环凶杀案，是一个凶手所为，但那个凶手绝不应该是陆初。可以排除。
    名单上的第二个人，龚青仁。当初也是重点怀疑对象，但实际上，人才公园案和陈果果案，他都没有在场的证据。可以排除。
    至于韩国庆，特警行动大队大队长，一名身经百战、经验丰富的指挥官，好像更没有理由怀疑。可以排除。
    那么，华少冲呢？
    李浩然盯着王凯。
    王凯当然也知道李浩然要的是什么。他坐了下来，倚在办公椅上，缓缓说道：“其实你们不应该怀疑他。”
    “是因为你把他介绍给我的吗？”刘宇西略带讥讽地说道。
    李浩然这才恍然，原来华少冲和刘宇西还是王凯极力撮合的相亲对象。
    “不，当然不是。”王凯转向刘宇西说道，“我想你最清楚，华少冲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    “是因为他的家族是政府高官吗？”
    “他什么都不缺，社会给他的实在太多，家族给他的太多，你说他会是反社会人格综合症的人吗？”王凯又反问李浩然，“你应该也很清楚，反社会人格综合症的表现是什么？从小家境贫困，生长环境恶劣，父母管教不当，这都是反社会人格综合症的典型。而华少冲绝对跟这些表现没有一点关系，半毛钱关系也没有。这样的家庭，这样的背景，出现反社会人格综合症的机率有多大？万分之一？还是千万分之一？所以，当时我就把他直接排除了。”
    “所以，华少冲就不是嫌疑人了？”
    “至少目前的证据，不足以证明他是嫌疑人。”
    “他为何从军入伍，你知道吗？”
    王凯摇摇头。这种个人隐私问题，自然不会让太多人知道。
    “他跟我说过，他不想被家人看不起，不想一辈子生活在父母的责斥之下，所以从军入伍，又加上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和执着意念，参加了什么国际军人大比赛选拔。他的家教的确很严，但家教严格并不会百分百培养出优秀的子女，特别是那种有强烈逆反心理的年轻人。《新警察故事》，成龙主演的，看过吗？身居高位的警界高层，居然培养了一个以杀害警察为乐趣的变态儿子，如果看过这部电影，应该会深有感触吧。”
    “电影是电影，现实是现实，不能混为一谈。”王凯仍然不愿意把华少冲列为嫌疑人。刘宇西却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。
    两人僵持不下。
    “你们不要再争了，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，这样好了，我们来玩个抛硬币如何？”李浩然往口袋里摸了摸，好像什么也没有。他看向王凯和刘宇西，“有硬币吗？借用一下？”
    王凯嗤之以鼻，刘宇西翻了一个白眼。
    李浩然又转向汤歌。汤歌也摇头表示没有硬币。这年头，身上连张纸币也不一定会有，又怎么可能会有硬币呢？
    “那就去借一个吧。有了硬币，我们才能决定胜负啊。”李浩然不以为然地说道。
    “请不要这么荒唐，不要浪费时间，好吗？”王凯更是不屑。
    “是，既然大家都觉得抛硬币是既荒唐又浪费时间的事，那在这里争得满脸通红又是为什么呢？”李浩然说道，“很简单的事，华少冲是不是嫌疑人，找他问问不就好了？”